安然看看那边空荡荡的桌子,他从头到尾就没看见陈翠菜点过单。

    紧接着他听见女人,继续说道:“安子是不是总是打你?要不要阿姨带你去找警察叔叔?我们把他抓起来好不好?”

    安然听到这里,终于明白过来,感情这位后妈打得一手好算盘。他现在住的老房子,算是原主父母的共同财产,只要原主不出事,那他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。

    可惜原主不知道,只要他安分守己,这所房子就一直是他的。现在有了虐待小孩这个把柄,再去少教所待几年出来,估计连他后妈在哪儿都找不到了。

    “你和阿姨一起去和警察叔叔说,好不好?只要你说了,阿姨就能帮你找到爸爸妈妈,怎么样?”

    陈翠菜还在游说,安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。他看见席朝雾鼻青脸肿的小脸,微微朝自己一昂:

    “哥哥没有打我,是我不听话。您还是和哥哥说吧!”

    安然瞧着小孩耍机灵的样子,憋着笑将人从沙发上提溜起来:“老大妈,麻烦你下次出来忽悠小孩,换个浅色系口红成么?不知道的还以为,你这是出门找小孩吃呢!——成吧,咱们回家!”

    席朝雾似乎是没想到会被安然抱起来,揪着对方的衣领,一副魂归故里的模样。

    安然颠了颠小孩,问道:“你干嘛不答应她啊?我可打你,要淹死你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席朝雾的胸口,又道,“你可别撒谎啊,你这小孩儿啊,皮下黑!”

    刚才在红房子里,小孩应该早早就发现他。要是按照原主的脾气,听见后妈这么骂自己,还拉人去警局,估计已经不管什么辈分,当场就要打起来了。

    不管后续店员报不报警处理,小孩都可以有足够的时间,带着妹妹逃走。

    可惜他不是原主。当小孩看见他一脸平静地走过来,立刻一改之前计划,率先朝他表了个衷心。

    这还是人的小崽子么?怕不是被什么狐狸精穿了吧?

    安然牙疼地看着席朝雾,大有一种你不说,我就不放你下来的架势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们,”席朝雾嘴角还没有结痂,稍大点声地说话,有点不合时宜地漏风,“我们不想再去孤儿院。”

    城市里有一种人,他们往往悄无声息地出现,又在无声无息中消失。他们就像蛰伏在地表下的毛毛虫,经过层层包裹,让人分不清他们和粪球的区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