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藏稳稳当当地趴在他的头顶,小脚前后晃荡着,语气充满灵动的好奇:“不杀他了吗?”

    明明怨恨不减反增,怎么反倒停手了呢。

    单斌摇摇头:“这样不够,还不够。”

    死很容易,但这个畜生绝不能这么轻易死去。

    他想一刀了解这个畜生。

    但这根本无法解他心头之恨。他要折磨这个畜生,让他经历最痛苦不堪的死,让他痛哭流涕的忏悔罪恶,让他堕入地狱。

    可他万万没想到,这个畜生只是说:

    ——我没错。她活该去死。

    然后他发现,原来最让人痛恨的不是无法报仇,而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罪恶伏法。你可以杀死他,但你永远无法杀死那个人心中的“孽”。

    在那人心中,可可的死什么都不算。连一次错都算不上。

    这算什么啊。

    这究竟,算什么。

    单斌想把他扔进十八层地狱,从油锅血池到刀山火海,让他一一品尝。单斌想举起刀,亲手将他剁成肉泥,为女儿报仇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恨。

    他恨这个社会的宽宥,恨杀人者的理所当然,恨女儿离去后只留下一抔黄土、一张封存在警局的尸体照、还有几句“告状精”的谩骂。

    眼前这个人,让他觉得杀掉百八十遍都不够解恨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懂忏悔,最起码,我会让你懂得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无法逃离的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