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,师父率三百兄弟,守护藏马山平安。我只是一个添头,并不算在父辈之列。和我一般大小,有数十个小兄弟,人没大刀高。师父授我武艺,师娘教我识字。***鬼子倾巢来剿,我砍杀了三个鬼子,受伤昏迷。醒来后才知道师父殒身,师娘不知下落,大刀堂全军覆没……”

    梁青山推开孟姜和梁乃合,面向太师椅,恭敬一揖,继而双膝跪地,重重叩首。在数十双眼睛的愕然注视下,梁青山三叩九拜!

    顾大同和孟姜及梁乃合互相看看,脸上一丝苦笑,并排跪在梁青山身后,依样行礼。梁青山磕头完毕,也不着急起身,喃喃自语,“师父,徒儿的头,磕得晚了些。”

    老李和老楚茫然对视,跪天跪地跪老子,却没有跪这太师椅的规矩。不过,老梁如此郑重,两人也就深深一揖,算是随礼。来自沧海市委办和平阳两办的随行人员,看了看各自领导,也都依样作揖。

    任重远面向太师椅行徒手礼,杀敌殒身的英雄,当得后世军人敬礼!随行的军人也整齐地行礼,但周围警戒的战士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了任豹的喊声,“顺子!快来,这回是到你地盘上了!”

    楚楠吁了一口气,这厮还知道赶过来!昨晚就告诉了这厮消息,要这厮一起去平阳迎接老爷子,这厮却说要陪着女儿睡觉。也罢!谁还求着你去?今早再打这厮电话,却是关机的!说来也怪,这厮是怎么知道来这里找的?一行人根本就没在镇上停留!

    听到任豹喊“顺子”,又见乖孙女的目光不友善,老楚就知道是于根顺来了。人未见,声先到,“哈哈,五哥,一定要不醉无归!”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。

    “什么叫不醉无归?!分明是你不醉,我无归!”任豹显然对于根顺的酒量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“哈哈,怪不得五哥是海军!”听语气颇为戏谑。老楚嘴角一挑,老任这孙子,还真是实在,乌龟?

    众人抬头向外望去,却见一彪悍小伙,扛着一个小女孩走进大堂。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哦……这小伙子什么打扮?

    “师父……”梁青山却“腾!”地站了起来,两眼迷离,两脚站立不稳。梁乃合和孟姜又赶紧扶住。

    大门处光线强烈,眉眼看得不太分明。但这身形气度,这步伐脚力,不是师父又是谁?对襟的粗布衣也是,师父练武时经常穿的短打扮!师父平素穿长衫的……梁青山禁不住向前迎了两步,却又摇头苦笑,“定是师侄了,师父后继有人啊!”

    “你就是于根顺?”老楚打量着于根顺,面露微笑。这小伙子果然英雄了得,怪不得能得我孙女青睐!面对数十人的审视,这小子却是泰然自若,哪里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?奇怪的是,这小子立定之后,众人不由得跟随调整,分明成了中心?

    “是!老爷子好!”于根顺自然是收到了楚楠的示意。楚楠咧了一下嘴,也没工夫跟这厮计较,郑重地介绍了一圈,“这位是梁爷爷!这位是李爷爷!这位是任爷爷!”

    得,都是爷爷辈的!于根顺依次点头问好,目光却盯住了梁青山,“大山子?”

    “小子,你怎么说话的?!”顾大同刚给一个土匪头子下跪磕头,心里颇为不爽。你说我***员领导干部!跟着老子跪也就罢了,连带着小姜也跪,岂有此理!对了,这土匪头子是于根顺的爷爷!这厮的恶劣行径,有渊源啊!

    “你怎么说话的?!”梁青山却不干了,回身怒斥顾大同。顾大同险些翻出白眼来,我这又是招谁惹谁了我?跟这厮在一块,我就没捡过便宜!梁青山的气还没出完,“这是你师弟!给你师弟道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