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夏国相一直犹豫,不肯做出决定,莫执念开口道,“一旦吴王妥协,以释放沈致远家人来换取沈致远撤兵,或者向钱翘恭解释清楚误会,钱肃乐是死于鲁王、郑森手中……那么,河间府之困便会立解……而如果那时,杭州府、江南还未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……夏先生,后果如何,汝当心知肚明啊!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可如今的江南,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啊?”夏国相烦躁起来,也对,狡兔三窟,夏国相还得为自己留下东山再起的本钱不是?

    虽说如今一切都进行地非常顺利,但夏国相还是隐隐觉得,有种不祥的预感,可又抓不住重点,所以,夏国相在得知吴三桂被俘之后,就想着为自己留条后路,这笔金银,就是他的后路。

    “远远不够!”莫执念果断地说道,“汝可知道,吴王名下的商会股份就有一成半!”

    “可如今股价已降至二三两……他的一成半有何用?”

    “若是吴王收购市面上汝等抛售的股份呢?”莫执念道,“到时,怕范永斗等人加上夏先生手头仅存的股份,合起来也不及吴王一人!”

    夏国相迟疑着。

    “咱们此次与吴王斗,不是武斗,而是文斗……武斗,根本不是吴王对手,那么既然是文斗,就得讲规矩……到时商会被吴王掌控了,夏先生就算是将股价压至一文不名,又有何用?无非是让吴王捡了个大便宜!”

    夏国相有些坐不住了,他急道:“那……那吴王手头也没有那么多银子,来收购我和范永斗等人抛售的股份啊……难道莫老还有隐瞒……财政司还囤有巨量银子?”

    这问题很关键。

    莫执念摇摇头道,“老朽以性命担保,财政司所存现银不足十万,尚不够发放各级官员俸禄!”

    “那咱们还怕什么?”夏国相吁了口气。

    莫执念道:“夏先生莫要忘记了,吴王有点石成金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夏国相皱眉道:“莫老勿要故作惊人之语……吴争他,其实就是一凡夫俗子!”

    莫执念轻叹道,“那织造司呢?”

    织造司,这三个字令夏国相脸色再变。

    织造司赚钱的本事,早已名声在外,日进斗金,绝非虚妄。

    “郡主虽然人在应天府,可织造司一直正常经营……夏先生还认为吴王无处可汲取现银吗?”莫执念悠悠道,“何况……一旦河间府之困解了,北伐军兵不血刃接管应天府,京畿之地,就算吴王无意敛财,也有许多人会主动送银子给吴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