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顿仓促的晚饭后,几位大学究坐进了黄永钰的多功能书房。

    当黄永钰的老伴捧着茶壶送进去时,一屋子的鸿儒正围着煤炉子烤棉鞋。

    “今儿上午,我们正领着胡院长逛故宫,”朱家溍率先介绍:“刚走进修复室,外面就来人喊了。”

    启功:“说是全燕京的报社都在联系老徐。”

    朱家溍:“连香江的都在往所里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事啊?”黄永钰问道:“老徐你干嘛了?”

    “前两天,”徐邦达看着黄永钰:“浦江的《东方都市报》登了篇新闻,叫:千年古画的秘密。”

    王世襄:“千年古画?”

    黄永钰:“谁画的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谁画的,”徐邦达才不会同意《雪竹图》是徐熙画的:“其实,这名字只是一副标题,它的正标题叫《徐熙“落墨”画法试探》。”

    徐邦达这么一说,黄永钰立刻明白了:“这不是你早些年写得文章嘛?”

    王世襄皱着眉:“怎么发在浦江了?你不会是故意发给谢稚柳看得吧?”

    “你想多了,”徐邦达没想到老友这么看得起自己:“能发表就不错了,哪还轮得着我挑三拣四。”

    “倒也是,”王世襄点了点头:“可这家浦江的报社为什么愿意?这可是篇推翻浦江博物馆馆长意见的文章。”

    “前不久,浦江一位老朋友来燕京看我,”徐邦达解释道:

    “他原本是浦江《新民晚报》的编辑,我听说他们最近正忙着复刊,就问他能不能帮忙发一篇文章。

    当时看了文章后,他估计总编不会过稿。见我有点失望,便又说有家报社或许能帮忙发表。”

    黄永钰烟斗里的烟丝亮了亮:“于是,你这篇稿子就进了东方都市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