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毛茸茸的长睫毛,像羽毛那样在他眼前拂过,拂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,心头不禁一悸。范原猛然坐回榻上,别开眼看向一旁。

    耳朵尖慢慢的烫了起来。

    淮柔慢慢的翻了一下身,侧卧在他的方向的,嘴角的笑容慢慢绽出来,眼睛里早染了笑意,声音夹杂着久未说话的沙哑,蓦一开口,自己都觉得陌生,倒是先咯咯咯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笑声在这间屋子里四处冲撞,像不懂事的调皮小孩,把两个大人不知名的尴尬在无形中消弭。

    范原说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淮柔用手背捂着嘴,还在一颤一颤的笑,用笑音说:“……不知道,看见你,很高兴。”她伸出另一只手,用指尖微微戳了戳范原的袖子,范原缠着绷带的胳膊,轻轻笑道:“是真实的,不在梦里。”

    范原再也忍不住,一俯身抱住她,淮柔惊叫一声。

    他埋在她的脖子窝儿,满脸都拢在她的空气中,吐息间气息混杂着体温,最终汇成两颗如雷鸣一般的心脏。

    有些话不用说,有些东西不用传递,所谓水到渠成,所谓手到擒来。

    范原不由自主的把唇往那曾经在梦中百转千回的、花瓣一般的唇上贴近,谁料这姑娘是煞风景的一把好手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临场反应,眼疾手快的捂住嘴,两个人大眼对小眼,都觉得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淮柔磕磕绊绊的说:“不……不行!还不行,我……没刷牙!”

    范原忍俊不禁,跟着笑起来,继续把头埋在淮柔的脖子和锁骨之间,好久不说话。

    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,千言万语汇成无声的息,交融在空气中,最后再被吸进他们的发丝中,吸进去,吸进浩瀚的海子和炽烈的岩浆中去。

    大约有一刻钟那么久,淮柔才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范原,声音是轻柔和喑哑的奇妙结合,却熨帖的钻进范原的耳朵,似乎为他量身打造。

    是他的独一无二。

    “嗳,”范原竖起耳朵,她的声音再次轻轻响起:“我们去刷牙吧。”

    就这样,范原的一腔柔情全喂了憨姑娘的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