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哪能一样啊?你们那代人读书能改变命运,感情简单些......”

    陈笙还没说完被语文老师先打断:“也是,差点都忘了陈老师跟我不是一个年代的了。不过我说啊,现在的小孩子还是太脆弱了,动不动就想不开啊......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江晚城没再听,他想起李凤鸣又开始许久不回他的消息了。他最近一心只想着学习,靠着点“去同一个城市”的执念每天早出晚归的行走在上下课和各个辅导班之间。如今一想,自己似乎很久没和李凤鸣好好说句话了。

    就那么一瞬间,突然的气馁淹没了江晚城。

    晚自习下课之后,江晚城没去补课,直接打车往养老院去。

    但是,这次并没有如愿见到李凤鸣。

    电话打了十几个仍是无人接听。老人住过的房间干净整齐,是收拾过的样子。

    江晚城没来由地心慌,拿起手机想找一个可能知道李凤鸣在那里的人却发现一个都没有。不知什么时候起,自己竟然是唯一能知道李凤鸣行踪的人了。回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,李凤鸣的每一个表情都像是画质一帧一帧在自己的脑海里。无端地,江晚城觉得难过。没有原因,就突然的情绪低落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深夜的南山陵园无人来往,李凤鸣推着犹不清醒的老人入住边上的旅馆。

    老板娘是个六十来岁的独居女人,常年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旗袍,却偏偏喜欢在挽着的发尾戴一朵红花。据说年轻的时候应聘过陵园的保安,想为长眠此地的丈夫守墓。年纪大了行动多有不便,就买下了这座人人避之不及的小楼,做了这旅馆,叫匆匆如年。

    这旅馆装修以暗调为主,一眼望去也只有老板娘头上的红花耀眼。她得空的时候跟李凤鸣闲聊说是自己的一点小心思,他丈夫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她戴红花。

    李凤鸣以往过来的时候天都暗了,错过了末班车,只能暂住在这旅馆,听老板娘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前。

    李凤鸣想起自己奶奶以前也爱花,爱海棠花、凤凰花,也是如火艳丽的红色。他今夜已然疯魔,老人渐渐变淡的气息让他失去理智。几乎是没有思考,他把老人带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老板娘头上的红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刺眼的红光,短暂的打量之后,她告诉李凤鸣这是花是塑料的,她在里边放了灯芯。

    总有人留不住什么,也总有人留得住什么,还有人拼命地留住些什么。哪怕是塑料的。他们是一类人。

    安排好老人的住宿之后,李凤鸣自己去了陵园。他在幽暗的夜里准确地找到那块熟悉的墓碑,坟头放着的是他几个月前从普陀带回的凤凰花。是奶奶年轻时候最喜欢的颜色。如今已是秋天,空气里的热气渐渐消减,头顶的烈阳和这炫丽的花儿都变了颜色。

    夜里的陵园不完全是黑色的,道路上的路灯幽幽亮着为执着的行人照一照路,不算明亮也不至于迷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