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悔啊,老夫好悔啊……”

    名为阮山涛的怪物嘶哑的嚎叫着,每一只手掌之上的眼睛都涕泪横流。

    “白首空活八十余载,老夫什么都没做到,什么都没办到……什么都没有改变,什么都没变好,老夫好悔,好悔啊!”

    三百六十四条手臂齐声大吼着,向着苍天发出它们的哀嚎。

    悔啊,好悔啊,曾几何时,阮山涛还一度以为,自己扎根兖州,给人教书开蒙,便是对这世间做了什么贡献一般,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,自己的仁,自己的义,居然是如此的狭隘,居然是如此的渺小。

    他的确让兖州有了一些改变,但隔壁的蓟北依旧没有任何变化,人们依旧一言不合拔刀相向,依旧将仁义之道弃如敝履——甚至就算是兖州,也称不上什么真正的和平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人们仍旧彼此相杀。

    蓟州被攻破,他没能做到什么,皇帝要削减各州武备,他依旧没能做到什么。即便他最高的时候已经官居司徒,可回首往昔,他居然什么都没做到。

    那他的坚持,又有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他的仁,又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“所以,一定要做到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这样想着,名为阮山涛的恐怖巨物,拔出了深埋在滋阳山之下的根须。

    一时间,地动山摇。

    “阮兄!你疯了吗!”

    似乎有声音从脚下传来,听起来很熟悉。

    但阮山涛却不认同这个观点。

    疯了?怎么可能,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前所未有的好。无匹的力量在他的躯干和三千四百八十六条肢体里游走着,这让他拥有了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。

    是啊,力量,他早该想到的。

    有着这样的力量,又有谁能挡得下他的仁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