皓月当空,风吹树林,夜晚的风带着冷意,花娘并高义带了徐大海和几个稍微灵活的少年先去了滩涂,只是没想到,还未到滩涂便被数名人高马大的壮汉拦住。

      其中有几人便是同高义一起留在岛上的江家兄弟。

      江大是个心狠的,既然能杀了江二自然也能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好友,在得知高义动了救人的心思后,他私下便将此事告诉了施明义。

      只不过施明义今晚实在不成气候,竟然吃酒吃醉了。

      没法子江家几人只能带着海贼亲自来堵,江大扬起手里兵器:“念在你我算是多年好友的份上,我可以不杀你,但花娘……哦还有个徐匠,你们勾结外人,休怪我们兄弟手下不留情了。”

      “你住手吧。”高义站出去,伸臂把花娘徐大海挡在身后,他目中燃着积攒已久的怒火:“今天晚上,就算我不出面,也自会有人来,你真以为能阻止我们?”

      “海疆所的人?实话告与你,大当家早就猜到了,让岛上的兄弟在八方都布下了天罗地网,埋了火药,火药可是个好东西,只要他们敢来,便等着粉身碎骨罢。”江大放声大笑:“至于你……”

      为了保险起见,高义提前把妻儿藏了起来,是以江大并没有找到。

      即便没有胁迫的筹码,江大仍狠厉:“你甘愿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置自己的妻儿不顾,高义啊高义,你真是蠢不自知。”

      “我是蠢,应当早些做出决断,也不会害了子越。”高义愤而怒视江大。

      话已至此,说什么都无用,而关于施明义布下的陷阱,若汪总兵的人真上了岸,不知情中落入圈套,岂不遭了。

      徐大海往后退,同花娘道:“我知道他们会从哪里上岸,地图是我给的,我得去通知他们。”

      花娘蹙眉,制住他:“你这是螳臂当车。”

      “螳臂又如何,蜉蝣又如何,我浑浑噩噩了三年,每日心里想着逃出去,可就是没胆魄,贪生怕死,我总该做点事,”他说着,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:“这是先生给我用于自保的,有此神兵利器,便是前头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。”

      他也是为了能回家见见自己的亲人,虽然三年间,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,可人总是于绝望中生出无限的希望。

      他有了希望,怎么会轻易放手。

      若真是遇着什么不测,也算是舍己为人了,他能得其所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