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东西算不得好,但他看着看着,不由笑了出来。
然笑容戛然而止,青年的幕中国透出几分迷茫,他从未有过这种心情,时而酸时而涩,时而感到有人伸手握住他的心脏,滞塞又疼痛,他开始认真审视自己与少女之间的关系。
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紧了手弩,紧紧的攥在自己掌心。
青年长睫垂下,坐在薄灯的光影中许久,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这一夜,他了无睡意。
衙署有人来点卯,梁江送了温水,抬起的手还未来得及叩门便听到吱嘎一声,房门自内打开,他诧异的问:“大人怎么起的这么早?”
再一看大人眼底淡淡的青色,这哪里是起得早。
分明是一夜没睡。
梁江不好多问,默默的将他要换的衣衫取过来摆在榻上,等裴鹤铭洗漱好重新挽了发换好衣裳,面上的疲色一扫而空,重又是那个高大俊美的青年。
梁河匆匆过来,禀道:“伍荣准备带人走了。”
“这么快?”梁江本以为至少要到用了早膳,没想到他们如此着急。
“不算快,”裴鹤铭想了许多,从汴州水情开始到如今,穿杂着许多事,每一件回想起来都不似看上去这么简单,甚至是他身边的人,皆藏有秘密。
人行走世间,总会有诸多顾虑,为权者,不惜陷于权势,为名者,杀人者有之。
更不要说为了钱财,那些海贼便可以做尽一切丧尽天良之事。
可程祖善为何要隐姓埋名,他若想要权要名利或者钱财,大可以借势与朝廷谈判,从头再来,又甘心为刘印忠等人作嫁衣裳,目的何在?
裴鹤铭出了房门,晨曦的阳光穿过树梢洒在院内,已能听到前堂传来的动静。
他抬步沿着甬道走到前堂,齐宁远和程祖善等人戴着手镣脚镣,几名千百户催促他们出门登车,北镇抚司算是特事特办衙署,并不需要太过忌惮大理寺,是以那些千百户养成了刁纵的性子,行礼也行的勉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