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道到底是怎样的乱?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他嗓音略带哽咽,“你骗得我好苦,我的妻子一直在等我回去,可我却在她身边利用欺瞒她……你为何要这样!”

    “因为她是长公主!”老者忽然道,抬头时,浑浊的眼里也有泪意,“当年少将军出征前,若不喝那杯合衾酒,便不会武功尽失,也不会在战场上不敌,险些阵亡!如果没有那场赐婚,狗皇帝或许不会那么快向将军府下手……她一心帮着假皇帝,她是帮凶啊少将军!这些年,她也不曾表现过哀恸,皇家的人多无情啊,属下只是怕您知道后会伤心,会冲动,会……心软,才瞒着你这么久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少将军记起来,对于拜过堂的长公主,他再是憎恨,都不会利用她的。

    而只有他是沈昭慕,欠着少将军一条命的沈昭慕,才会心无旁骛地报仇。

    沈昭慕听着,却摇头,“你误会她了,她早就知道我是盛楚,是她帮我隐藏身份,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险,替我找到卷宗……

    她为了我,差点死在皇宫里,可我身为她的丈夫,当年离她而去,让她守了我三年,她不哀恸是她不敢,你知道吗,公主府她的卧房书架后,有间密室,祭拜着我和我父亲的灵位……义父,不是所有伤痛都会表现在面上的。”

    沈昭慕的声音带着苍凉,摁着疼痛的头,“我回来,将卷宗交给你,完成我身为沈昭慕该做的事,接下来,我该做池芫丈夫应当尽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!”老者接过了卷宗,起身叫住了沈昭慕,“少将军,你不能去。你去了便是送死!”

    沈昭慕背对着他,“嗯,我不会轻举妄动,毕竟,我不是去赴死,而是去将我的妻子带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很轻,忽然又问,“沈昭慕是谁?”

    见沈昭慕没有彻底想起来,老者微微苦笑,“是您的副将,但,不重要了。”

    沈昭慕却头疼欲裂,忽然眼前一黑,老者立即扶住了他。

    看着他这般痛苦,不禁道,“是属下错了,这就将您的记忆还您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唤了人来。

    “将他的巫术解开吧。”

    沈昭慕躺在草席上,昏睡着,一名矮小的中年男人,拿出一串铃铛,在他面前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