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平侯生怕母亲出事,虽然心里不大相信,但还是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别看阮筝年近四十,可好歹也是曾经征战沙场的人,身子骨利索着呢,手中的拐杖不过是件装饰品。

    她急忙忙赶到,看着面前的孩子,一向历经风雨也波澜不惊的女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这是她前后两辈子第一次见亲孙女。

    知道孙女过得不好,可知道的再多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有冲击力!

    正是倒春寒的季节,前几日又下了雨,就连卫平侯府的马夫都穿得厚实无比。

    可这样的天气,面前的人却只穿了一件打了补丁的麻布短衣!

    寒风不停往短了一截的裤腿里钻,套了草鞋的双足被冻得通红,那双肖似长子的眼眸充斥着茫然怯意。

    她一动不动,即便挨打,满是裂口的粗糙双手也仍紧紧抓着捆着后背干柴的麻绳。

    阮筝生平难得像今日这般手足无措,她忍着心酸,努力放柔了声音道:“好孩子,先把柴放下来,一直背着累不累?”

    阮筝想要替孩子解下身上捆绑干柴的麻绳,才伸出手,就被立马躲开。

    “不、不用......”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后退,满眼惊惧,瘦小的肩膀甚至哆嗦了一下。

    这过路人或许是好心,可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帮助,只会让她再多挨两顿打。

    她只希望阿娘快打她,打完了她还要烧饭,不然耽误了时辰,晚上连柴房都没得睡,只能缩在门口墙角。

    那样太冷了,真的太冷了。

    这时,刁婆娘终于反应过来,窄而小的眼睛上下挑剔着阮筝,嘴里发出刻薄的笑。

    “哟,哪来的活菩萨,看不过眼别人管孩子啊?看不过眼就拿钱来,少在这里装模作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