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人心都是肉长的,不管是苏童鸢还是方玟嫣,时隔多年,她们能以几乎赔罪的姿态跟我说话,即便我心有怨气,也不得不承认我还是“在乎”她们的。

    或多或少,我已经像灵溪说的那样试着慢慢去接受,去考虑。

    但现在,我觉得自己想多了。

    有些东西,不仅仅是依靠接受就能拥有的。

    方家有方家的难处。

    我能理解,也不愿看到他们“家破人亡”。

    十几年不曾联系,不曾走动,有他们没他们我苏宁都一样好端端的活着。

    只是方辉的绝情狠心让我想到了我妈。

    那股被我一直压在心里不愿多想的伤痛再次爬了出来。

    它撕咬着我的心,一点一点的蚕食。

    让我痛到没法呼吸,戾气暴增。

    “我们走吧。”灵溪见我脸色不对劲,轻轻握住我的胳膊,自责道:“怪我,不该拉着你过来吃饭,让你看到某些丑陋的嘴脸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习惯了。”我深深吸了口气,不让自己回忆当年的那一幕,缓缓站起道: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比起中州的富贵,谁又甘心滚回农村乡下吃糠咽菜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愿意呀。”灵溪拉着我的手跟我走出席位道:“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,吃糠咽菜也很幸福。”

    我扭头看向灵溪,只觉得心里微微一抽。

    那股窒息感比刚才回忆起从前的往事更加令我心如刀绞。

    原来,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呀。

    这一刻,我鬼使神差挣脱了灵溪的小手,独自迈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