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姨娘理了理祁信被揪乱的衣襟,拍拍祁信的肩,一言未发,只漾着温暖和煦的笑意。

    惠夫人跌进圆椅内,凄怆地大笑出声,笑够了,揪着祁嗣延的衣襟道:“儿子,瞧见了吗?便是老三死了,娶郡主的好事也轮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和祁盛像看疯子一般睨着惠夫人。

    惠夫人迎着他们的眼神,冷笑不迭,“论嫡论长,此情此景为何不是我儿迎娶公主?为何!”

    老太太淡声道:“这个家里,除了袭爵,从未分过嫡长庶幼。”

    “狗屁。”

    祁盛闻言厉声道:“惠氏,注意言行!”

    惠夫人迎着祁盛盛怒的眼神,款款行到他眼皮子底下,“既不分嫡长庶幼,为何我嫁给你做妾的时候,我儿吃穿用度甚至不及祁越一根毫毛!为何!”

    祁盛无奈地挥开惠夫人揪着他衣襟的手,“我早年为祸四方,今上收了侯府一切恩赐,只留了个空爵位,若非阿锦的娘家撑着,侯府早被我卖了。”

    惠夫人一脸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祁盛苦涩地笑了笑,“我一个袭爵的侯爷,穷到用尽商人女的嫁妆,她死守此事从未说出去一个字,为的不过是我的脸面。”

    惠夫人颓然退了两步,她费尽心机嫁进侯府,不惜害死段氏只为谋到正妻位分,从未料到过一开始她就在谋一个空壳。

    祁盛又道:“你还有何不满,大可都讲出来。若觉得委屈,和离如何?”

    惠夫人猛地一怔,“我嫁给你这么多年,你要休了我?休想!明日迎娶郡主之人必须是我儿——否则我就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她猛地一把拽过祁信,拔下钗子抵着祁信喉咙。

    “住手!”老太太吓得声音都在发抖,“让凤儿去,让风儿去,一切都好商量!”

    惠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,“我不信,只有杀了他,娶郡主的才会是我儿!”

    “还有我!”祁聿怀猛地出声,吓住了要对祁信下死手的惠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