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,滴,滴。

    耳边是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响声,我沉浸在过忘的梦里,虽然双眼紧闭,泪水还是滑落,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握紧我的手。

    我和张妍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,随着同龄人一个个被领养,我的性格孤僻,一直无人问津,小朋友也不喜欢跟我玩。

    是张妍一直拉着我说话,后来有好心人领养她,她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我,放弃了。我们在院长的栽培下,一步步长大,还考上了市里的本科。

    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结婚。

    在一起兢兢业业工作的第八年,在市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,手头还有富余的存款,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
    我当时在建筑行业工作,经常和各种装修材料打交道,可工作第四年,有一名同事确诊了肺癌,这种几率虽然万千之一,还是有不少同事为此离职。

    当时建筑行业兴起,这份工作算是高薪,我不想放弃,因为从小就是孤儿,我特别想和张妍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家,于是心存侥幸,打算在买完房子后就转行。

    但是我还是留了个心眼,同时在那一年,我为自己购置了十几份保险,并且之后都有续交。

    可是天不假年,在买房后的二个春天,我发现自己咳血,我怕是肺癌,没敢去医院,每天的担惊后怕,我已经把当时购置的保险忘了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变得瞒不住,被张妍发现端倪,她拖着我去了医院。

    肺癌晚期。

    我只觉得天塌了,张妍一直抱着我哭,我劝慰她,没事。

    确诊后第二天她就打算卖房,筹集所有的钱为我治疗,我拉住她的手,我不想她因为我,失去了那个来之不易的家。

    在我的再三坚持下,张妍同意了。

    我被剃光了头发,全身插满管子推进了化疗室,一次五千块钱的化疗费,还有高昂的特效药,一点点烧干家里的存款。

    为我办完离职后,张妍开始身兼数职,白天在公司,晚上在酒吧驻唱,但凡是能赚钱的,哪怕是再苦再累,她都甘之如饴。

    我们借遍了所有的朋友,刷了全部的信用卡,家里还是入不敷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