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儿爷他们在道儿上都有自己的会所和豪华包房,但当年从山上摔下来大放血后,我的包房就是医院18层B15号房,住到护卫弟兄都快与楼层小护士谈婚论嫁了,我才从常驻变成巡回访问。

    “你住了多久?”

    “一年半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失血过多。”他还不信。

    “本来是失血过多,但跟着器官又衰竭,免疫力特差,我不是抽烟吗?肺就不行了,气管炎转肺炎,心脏神经官能紊乱,肝功能也不好,自然了,一个月下来,肾也唱衰了,就这样,变医院常住户口了,要不是二叔不答应,他们大概还留我住几年呢。”

    “瞎子呢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忙呗。”那会儿汪家人狗急跳墙,我能平安躺在医院里,全靠着我们这边的人在外头奋力缴杀,我在医院的这份孤独是仗义的,是不容易的。

    “总之,我可不去医院了。”

    我摆摆手溜开去拍被子,一拍扬起一屋子灰,他跟过来卷起被子,我开始不间断地打喷嚏,他自己打开顶柜翻找替换用的被子。

    把加湿器打开后我赶紧下楼透气,闷油瓶能憋,一点儿不受PM2.5刺激,换完被子还把枕头拿去拍了。

    我站一边瞅着,发现下一个系列就是洗澡睡觉,之前他动作快,这回不如我抢个先。洗了一半,门哗啦开开,我也学他那样从淋浴器下惊讶地望着他,他并不退缩,脱光就挤进水柱里,把我挤在墙上。

    我是真愣住了,他为什么进来?为什么进来就单纯地搓洗自己?看他搓洗了五分钟,洗完伸手来抓我,我才放下心来,对嘛!骚扰我嘛!哪有真进来抢澡洗的。

    这家伙抓过我,也像搓自己一样地开始搓洗我,我头一遭被人抓着洗澡,脑子转不过来,整个人都傻了。

    当他把手指放上我尾椎骨,我一个激灵,下意识想跑,被抓得严严实实,哪里跑,那手指在我屁眼上搓,我操,原来你想干我!我回头看他,他很认真看着一边瓷砖,手指头搓了五下,我觉得每下都很难熬,每下都像要被开苞,什么都想不了,心脏鼓动的声音响彻脑海。

    然而他也没进去,搓搓干净就转下一站,把我腿托起继续认真地搓,“也没那么脏,你不用那么费劲儿。”这货指力足以捏断我大腿骨头,搓得我有点儿疼,火辣辣地。

    “失血过多后需要及时按摩全身,并辅以针灸疏通重要脉络,筋脉长期闭塞会留下许多后遗症。”

    原来他在帮我按摩,“干嘛在水里,还是去床上吧。”

    我觉得在浴室里金鸡独立享受按摩太累,但真的躺床上的时候才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,没了水的润滑,这场按摩简直堪称酷刑,全身都被拆了一遍似的,皮肉痛得麻木,事后像针刺一样持续发热发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