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示意所有人原地等候,借着月光,竟看到徐大海的小徒弟焦灼的朝这边来。
小徒弟带着哭腔,哽咽道:“我师父……”
“徐匠如何了?”
裴鹤铭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“施明义知晓你们要来,在好几次必经的路上设了火药,还有……他们……”小徒弟喘匀了气,双目满是泪水,他使劲擦了下眼角,接着道:“他们要杀那些被关在地牢里的人,是花娘和一个姐姐救了他们,不过眼下恐怕江大他们要赶尽杀绝了。”
闻言,梁江看向公子侧脸:“是徐达的人。”
裴鹤铭颔首,此时也不容他多想,当即着人回到上岸处通知汪总兵要避开这条路,往西北绕行。
“你师父呢?”裴鹤铭问。
小徒弟抽了抽鼻子,嗓子被堵的难受,他抽抽搭搭的道:“来的时候遇到施明义的人了,恐怕……恐怕……”
话没说完,裴鹤铭心头一顿,压低声音同梁江道:“随我去救人。”
两个将士一左一右的架着少年,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,只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徐大海的身影,在他们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时,不期然听到微弱的呼救声。
小徒弟立即叫道:“是我师父。”
声音是从近处的山坳里传来,细若蚊蝇,若不细听几乎辨不出来。
裴鹤铭飞身而下,终于在一堆杂草碎石间发现了只剩半口气的徐大海。
他捂着胸口的伤口,指缝里已经没有血流出来,一个血窟窿,随着他游丝的喘息几乎看不出起伏的痕迹。
月光透过树影,斑驳的洒在他苍白的面颊。
裴鹤铭心中剧痛,上前小心的挪开几块压在他身上的石头,轻声唤道:“徐匠,是我,我是裴鹤铭。”